2016年11月22-23日,中国非公募基金会发展论坛·2016年会在上海召开,本次年会以“新格局新想象”为主题,旨在十三五开局之年与《慈善法》和新的《基金会管理条例》出台之际,探讨中国基金会面临的发展机遇与挑战。
主题:面向未来的基金会
主持人:李劲,深圳壹基金公益基金会秘书长
梁晓燕,正荣公益基金会理事
庄爱玲,上海映绿公益发展基金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
王志云,上海联劝公益基金会秘书长
邓飞,免费午餐发起人
陶泽,基金会中心网总裁
李劲:大家好,我是下面这个论坛的主持人李劲,现在是壹基金秘书长,今天来主持关于畅想新未来的环节。我们昨天回顾了两个新,一个新想象,一个新格局,今天倒数第二个环节我的理解是未来什么样。过去一年发生很多变化,有很多可以想象的。很多平行论坛都已经展开了,现在是时候看一下未来是什么样的。有的嘉宾谈了自己的想法,还有创始人谈了当前形式下的挑战和机遇,今天请几位在基金会行业和公益行业非常资深、很有代表性的同行来给我们分享他们关于未来的预测。
我们今天把新未来展现给大家,大家有什么观点,把知识分享给大家,如果可以争论起来更好,主持人职权是拉回来回到主题和打断太长发言。我们既然是新未来,今天就三个话题,第一,过去有一些什么事情。第二,现在有什么新的挑战。第三,未来怎么样。
中国公益的新现象
梁晓燕 第三届论坛轮值主席代表、正荣公益基金会理事
梁晓燕:我主要关注教育公益,教育公益里最近这两三年以来,我觉得特别值得在关注的是:教育创新以及把教育创新的一些做法能够用各种很新的手段去更多地影响到学校,影响到社会化学习的方方面面。关注这些方面的基金会也有不少,最近一年多关于教育创新全国性交流会大概有15场之多,几乎每一场后面都有一些教育基金会在支持,而且都有一些教育基金会在实质性参与,教育创新的理念今天由于时间关系不细说。
我想讲教育行为不简单发生在学校,不简单只是课堂中的教学行为,可能是学生在学校中的所有时间,也可能是一个儿童生命的全部内容,也可能是一个人生的阶段。因此教育这个概念实际上是随着互联网的时代,随着我们对教育认知的改变而改变的,这是特别值得讲的。
第二,也许现在还在大家的视野之外,也是基于教育创新的理念,我们对农村教育的认识要有一些变化。现在有一些基金会已经在支持一种新的,就是农村最基层的学校。在教育行政系统之内,这一部分的学校基本上要被放弃了,就让他们自行消灭。但是教育公益的脚步,从教育创新意识出发,我们会发现那里有可能是一片教育创新的沃土,那里有可能会生长出真正的全人教育的好的案例,而现在已经有一大批学校动起来了,有很多基金会在后面支持着,叫做农村小规模学校创新联盟,这个联盟现在正以非常大非常快的速度在增长,所以我想给大家先讲这两块。
李劲:非常感谢梁老师!言简意赅,教育创新、社会化学习是一个,教育和学习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第二,回到基层,很多人忘记了教学点是怎么回事,回到教学点发觉教育创新的新潜力,这是一种新的可能性。接下来请爱玲老师。
庄爱玲 上海映绿公益发展基金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
庄爱玲:我想跟大家分享的是:在2014年,我们做了第一个国内论坛——“中国公益支持机构发展论坛”,当时我们想了解到底有多少公益机构,我们是注册的第一家。后来调研的时候发现已经超过了300家,今天我们来看估算已经超过1000家。一开始,我们做公益知识就是能力建设,今天公益知识是全方位,不仅仅有能力建设、还有互联网支持,有法律的支持、财富的支持、人力资源的支持、商业的支持部分我们都能够看到。
第二部分是公益生态,特别是进入公益这方面向上提升,我们有很多联盟;然后是公益向下沉,根植于社区,这一部分过去我们讲公益组织培育,公益组织自己在做,但现在不是了,现在公益组织做,政府也有很多在做,所以社区的整个公益生态在慢慢形成,包括公益组织、社区社会组织服务中心、社区专业服务机构、社区志愿者,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是社区基金会的快速成长,现在深圳有20多家,上海已经超过30家,其他地方包括内蒙古都有社区基金会了,所以可以想像未来五年社区基金会会的成长将会非常迅速。
王志云 上海联劝公益基金会秘书长
王志云:第一,我们经常讲理性的经济人,非理性的社会人,现在在我们自己的工作视野当中,中国出现第一批理性公益捐赠人,这一批人对于整个事业的促进来讲,到底意味着什么?可以发挥多大价值?现在是非常的期待,刚刚开始。我们相信有理性公益捐赠人群体的存在,才真正能够实现公众参与公益之后,由公众支持整个公益事业往前良性发展。
第二,有很多基金会越来越多提到联合基金会,越来越多愿意采用这种资金募集方式,这一端有联合筹集,另外一端有联合资助。
李劲:第一个观察是理性捐赠人出现,我们经常讲是用基于冲动和感动捐赠还是信仰的捐赠,现在是理性捐赠出现。第二,联合劝募的发起。
邓飞,免费午餐发起人
邓飞:第一个感受是有了移动互联网,有了智能手机,以前基金会格局也发生改变,以前是有钱人、有名声的人,或者是官办基金会才能做公益。因为互联网的崛起,让我们这些不了解公益的人可以进入到公益界。我是被自己发了一条微博以后裹胁进来的,我是一个调查记者。还有很多人都可以到咱们公益界做很多事情,有海归,昨天有一个小姑娘发了一个微博筹了一百万给我,任何人都可以。这个主体多元化了,格局发生了改变。以前公益概括起来两条:一个是好人,一个是老好人。现在可以有无数年轻人进来,公益界的人在这里学习。
第二个改变是高铁,高铁把中国的东西打通了,上海到昆明、成都、乌鲁木齐打通了以后,这个又发生了改变——移动互联网解决信息流,高铁解决物理流,推动公益的发展,因为捐款人在上海到杭州是很容易就可以跟着我们去西部,这样的话每一个捐款人和志愿者实实在在参与到我们的行动,而不是公益组织自己做,他们也会跟着做,这样学习一些规则,怎么展开行动,怎么达成共识,怎么样流程、标准化,这其实就帮助了中国人开始自我治理的时代。
李劲:这么多年以来飞哥作为媒体人,他是中国最大的鲶鱼,大家都知道鲶鱼效应,这对我们的搅动是非常大的,壹基金也愿意做公益界的鲶鱼;第二是物流的发展,人的能动性、能力增加,使公益亲身参与度增加,也打破公益机构对公益的垄断。
陶泽,基金会中心网总裁
陶泽:这个行业对人才的支持是越来越多了,学历与非学历方面的教育支持。本科教育方面,上海基金会和北师大做了慈善的本科教育,研究生又分MPA、MBA教育。像MPA,清华大学、人民大学、北师大都在做人才培养和教育,MBA方面现在可以拿奖学金,进行商学院,像长江商学院、中欧商学院。所以整个行业越来越好。在非学历教育,奖金支持大家的越来越多,有南都发起合作伙伴这个层级,有管理人层级,还有中层,还有给研究人员的。所以可以看到这个行业人才得到更多关注,行业人才更多更优秀了。
李劲:不光人才培养和生产,还有人才买卖,公益人才中坚力量也在提升,所以人才信息,人员的流动,捐赠方式,捐赠人群的出现到公益生态的机构出现,新教育方式社会型学习以及社区最基层的对教育创新的可能,这是我们几位在座嘉宾提出的过去几年公益界最值得关注的新的点。一个新的局面在过去几年正在形成,是以前所没有的。
中国公益的推动力量
李劲:接下来这个问题与这个相关,这些新的变化,是什么力量在推动?什么力量在推动中国公益这些年发生变化?现在还是请每一位嘉宾提出观点。
陶泽:说一个特别的力量,我们看到中国的基金会在对行业发展的投入上出现了一个特点,老牛基金会加上浙江企业背景的基金会,形成了一股非常强大的推动行业发展的力量。我们可以看到这个基金会对行业切入点非常有特点,有机会大家可以上网搜索一下。
李劲:非常特别的视角,一个是蒙古一个是江南水乡。这是一个特别的视角,有一群人,这些人的特征至少都是企业家或者是商业力量。
邓飞:这是资本或者是资金,我想还有一个是工具,我们从媒体人到公益界没有任何犹豫,没有痛苦,没有镇痛。我们以前受了熏陶给我们这种训练和培养,我们也了解了很多社会问题,我们发现问题、定义问题、分析问题,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我们不知道怎么解决是因为没有工具,我们没有办法把人和资源连接起来。我就把我们想要表达的东西,想要把它踢出去,就来了这么多资源者带着钱来,然后我们迅速跳出去解决问题,是工具导致我们这样的变化,当然还有其他方面的东西。
李劲:基于互联网的结社自由和表达自由。
王志云:我想回应一下,工具是很重要但我觉得不能被工具或者是技术绑架。他刚才说了是因为他有难度有受到引领,是这个公益起到的作用。我们工作场景当中是什么推动的,还是自己对机构使命的认同感,是回到我们自己的工作场景里。谁要求你做这些事情,国家有要求吗?你会提一些具体的要求出来吗?还是捐赠人提要求?所有的要求是自己提出的,是我们做这个事情的这些人提的,这些人为什么给自己提这种要求?我们在其他行业里找不到发展空间吗?我觉得还是有一个使命感,我们这一群人在这里想要推动的改变发生了吗?如果没有发生就要不停地推动,所以这个过程中,资本、工具、技术这些都是通通拿来为我所用。这是特别关键的,这是我的观点。
李劲:我是特别能够和志云产生共鸣,不知道是不是新的人群的产生,是谁在推动,我昨天跟团队讲未来壹基金是什么样,是谁推动这个基金会往前走,是工具还是移动互联网还是使命感。
庄爱玲:关于公益机构和生态,第一个力量是来自于公益组织本身。我们可以看到最早的能力建设其实包括推动公益的信息和研究,后来等等一系列是民间发起的,我们希望让民间公益组织能够高效和可持续增长。2008年是一个重要的节点,2008年公益组织表现非常好,使得社会对公益有了更多信心,公益组织更加自信,所以越来越多公益组织不断呈现出来。政府和社会看到公益组织这样的成长后,不断地加入。从这个角度来讲,可以看到公益组织一方面是多元化的出现,另一方面可以看到,包括行业协会,比如社工协会发挥着更大作用。很多社会组织服务中心,联合会也开始推动。所以,这些方面使得公益支持的生态开始多元化和不断丰满形成。
第二部分,社区部分也是社会部门,最早基金会是桃源居社区基金会,是一个开发商开发的五六万小区,他发现了怎么样基金会和社区里面自组织和物业结合,做的过程当中遇到了困难,所以来找我,我们就可以提供一些能力建设,包括规划等。整个模式做得不错,2010年就开始在上海推动社区基金会,就推动了陆家嘴等一些基金会。在上海,看到了这些成功模式,所以上海今年鼓励每一个有条件成立基金会的街道推动成立,所以我们还是可以看到社会先行,然后政府跟进,所以等于是跨界合作,但前提还是公益组织开始成长,才有后面的社会跟进和支持,这是我的观点。
李劲:爱玲老师说了是我们自己的力量,有来自基础的社区力量推动这个行业发展。
梁晓燕:其实大家能够看到这两三年以来,政府对社会发展的认知有一定程度的改变,同时也在法律、政策等一些方面给出了一些空间,但是从我的角度来看空间还不够,还有很大余地。这里有一个问题,我经常听到有一些人讲是政府政策开放推动了公益的发展,对此我不太赞成,就像刚才表述的:实际上每一个中国人愿意追求更加美好的,更加有人性的,更加公平自由的生活,这是发自内心的力量,这种力量在迸发。这种迸发我相信我们的政府很明智,听到、看到、感受到他们呼应人们内心的需求,呼应所有的人应该想去达到那样的社会目标,而在中国,做公益可能是趋向于那个目标相对来说可行的路径。
在其他国家可能还有其他的路径,在中国,我相信公益是我们所有人都可能更容易参与,更容易推动变化,更容易达到目标的路径。因此我同意前面两位讲的,真正的力量一定要看到政府是在为人民利益服务,政府不具有天然权利主宰人民,如果政府主宰决策,他也是要承担后果。我们要看到中国人这么多年的经济变化、社会开放,我们内心追求自由公正的这样一种呼唤,其实真的会感天动地。
邓飞:梁老师讲的每一个都是想让社会更美好。公益人,媒体人包括商业人士,我们大家的目标都是相同的,但是到这个时候水涨起来了,船自然就动了,碰到好的工具,有更多能力可以给你更多资源,我们没有分歧是相通的。
李劲:梁老师是说政策制定者对中国人越来越强的追求善和美的回应,公益是相对可行的办法,这种特殊性导致公益本身可能成为一种好的选择,其实每一个人发言的思想性非常强。
中国公益的未来发展方向
李劲:接下来畅想一下未来,作为机构领导人,你们觉得未来三年时间的框架内我们努力的方向是什么?每一个人在各自岗位上,觉得我们努力的方向是什么?应该抓住什么机会?动员什么资源?达到什么新的目标?
邓飞:搬到杭州去我觉得是非常幸运的事情,环境美,可以让我们慢下来。我在办公室里有一个茶具可以泡茶,我们同事住在我们办公室周围的小区里面,上班非常近。我们做了一个农场,保证自己吃的菜、鸡、鱼,还不错,我觉得我们不要讲其他的,先保护自己。我们先把自己保护好,我跟我们合作组织说,你们能不能搞一块地,搞完地以后种一点菜,这是你们的收入。每一个公益人这么熬身体是很差的,要把自己保养好。
第二,我们每天需要消耗30万,但是我们是帮助农村解决一些农产品,我们的农产品做得很好。
第三,我们发现没有人干活就跑到县里面做公益培训,我们训练县里面的年轻人,训练起来帮助我们做公益干活。
第四,社群。前面出来很多志愿者捐款,我们做了一个社群大家出去搞相亲会,带孩子们出去旅行,把大家照顾好。我们还搞徒步,快快乐乐把日子过好,四个层次就这样做,这是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
李劲:是不是飞哥有退休的想法?
邓飞:不是,先把自己照顾好。我们组织治理流程标准化,更加精细运营,把大家连接起来,我们希望把高铁两边伙伴连接起来,把大家照顾好。
梁晓燕:你们的青螺营模式很好,带动年轻人,他们自身生产很多东西,他们自己的内在创造性都被激发出来了,我很欣赏你们的模式。
王志云:我相信这不是退休的人说的话,这条路实在太长远。这么长的路径,我们一定要目光坚定,脚步踏实,但不要想着一口吃成一个胖子,时间是最后检验所有付出能不能有很好产出的试金石。有那么长的路要走,我们就走得慢一点,反而可以走得远一点,我非常认同你的理念,我虽然不在杭州但是可以感应到你的方式。
另外,我特别想说人和人之间的连接。接下来两三年我们能够做什么,?我们是一个公募基金会,我们是一个面向公众筹款的组织。将来,所有的组织其实能不能向公众筹款也是检验你们的工作,或者是我们的工作是否得到大家认可,是不是具有价值,相当于是检验“是还是不是”的东西。我们做公众筹款一定要建立人与人的连接,先影响你能影响的人。我们建立一批用户群的时候,每一个人像神经元一样都可以有自己的突出。他们在这个过程当中自己传递、自己生成,想到这个前景还蛮激动的。
李劲:前天机构开预算会,我们第一次把明年筹资增长率定在15%,而不是20%,我们理事长也赞成慢下来。我们要尽力而为但是要量力而行。还有关于向公众说话,未来基金会很大一部分要学会向未来说话。
庄爱玲:方向有六个字:人才,资源,文化。我做到今天是27年,前面一半是做基金会,做大量资助,后面一半时间是在做公益组织能力建设、人才培育。很多人讲人才应该不那么需要了,能力建设任务差不多完成了,我的回答是:不是,才刚刚开始。这几年特别是2014年以后我一直在反思,对我们机构能力建设的模式,包括对行业的。最早期,能力建设有培训,大家集中一起培训,培训完就走了,后面就散了。中间我们还会做一些辅导和交流,多数的培训做完下一次换了一个人。第一阶段很多能力建设是让大家了解ABC,第二是给大家信心,大家要在一起努力。第三,明确方向让大家更有信心,也是一些基本能力建设。
今天公益走到4.0阶段的时候,那是远远不够的,我们现在需要更加专业,更加高效,更加清的一批人。所以我一直在反思,前面已经走了这么多年需要慢下来,所以这两年时间是反思和学习,反思和学习是干什么?非常感谢永光老师还有飞哥,还有另外几位,这几位推荐我考了中欧国际商学院,而且我是那里面年纪最大之一。
李劲:您说几个词,人才、资源、文化。
庄爱玲:我报了之后他们问我怎么学习,我说公益我可能做一点点工作,商业我是想提升,我反思了一下这么多年其实跟政府、公益组织,跟社区等等都打了很多交道,我发现有一个群体一直有打交道但不是很熟悉的,这个群体是企业家群体。而恰恰我们发现企业家,如果企业不能真正参与公益,我们的公益是不可持续的。因为整体来看,我看现在的公益组织跟前几年不一样,前几年公益组织资源还是比较多元的,有基金会的,有企业的,有个人的,甚至也有一些政府支持。
我们做了调研,有将近300家机构和公益组织,发现有87%的资源是来自于政府,为什么政府钱好申请?我们的公益组织要跟更多人进行连接,这个连接不是你需要资源然后找企业敲门,而是你平时要跟他交流,其实很大部分的人是有这个善心,关键问题是我们要交朋友。我们其实要告诉他们什么是公益,怎么来做。
第三部分,我们怎么做的,我还发现有一个部分是文化,我们做基金会招募,秘书长招得很辛苦,公益走到今天价值是非常多元,我想作为一个公益的行业,做一个这样的事业一定要有核心价值观,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应该梳理我们中国公益文化的内核是什么的阶段了。所以在这样的基础上,我们为什么做这两件事情,就是公益人才和公益文化传播。
李劲:这是映绿基金会的发展。
梁晓燕:特别好。中国公益价值观的核心内涵到底有什么?我自己感觉到这几年跨界的力量,进入公益有一种汹涌之势,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但是因为方方面面、各种各样价值观都在公益领域当中,其实有一点像野马,大家都在横行直撞。其实公益确实是要有一个最基本的价值品牌,这个品牌要衬托着,要对所有的人负责。如果说这个价值品牌是什么,最能够被大家认可,同时必须遵守的底线是什么,这些东西确实没有。我们经常看到很多价值上的冲突,在不同的价值观下面,实际上你的公益路径,你公益项目的设计,你公益的方式都会大相径庭。
讲到未来几年,因为我关注教育创新,我现在想跟大家交流两个点:一个点是教育创新,到了蓄势待发的时候,其中有几个最重要的元素,首先是人,我们会看到这几年公立学校系统里,人心慢慢活了,老师、校长开始活了,想做好教师的老师们的心开始活了。并且我们会看到,最近比较明显的感觉,从去年以来好教师的辞职潮有一点兴起了,他们干什么了?其中一大批加入到互联网教育企业,一批人开始独立创业,创办学校或者教育机构,也有一批人开始做独立教师,因为现在工具很方便。只要有需求就可以做一个教师,这在过去从来没有过。这两年以来开始呈现出来了,还不能说很明显,但是苗头已经出来。
第二,我们会看到这几年的教职管部门,一系列推动教育创新的教育政策,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是高考改革。高考改革的方向,我们不说高考改革制度有什么问题,但是我们应该认可的方向是对于学生的综合成长、学生的区别化教育,高考改革方案是有助推力的。中考方案刚刚出来,大家都说考试是指挥棒,指挥棒逐渐在动,在往一个相对较好的方向动。第三,我们的教育评价标准,教育评价指标现在已经出现了四到五个民间版,民间版在攻官方版,相互在呼应,并且也有一点趋同方式,这个教育标准是非常重要的基础。
我从去年开始一直推动、发现整合创新,我们会进入这里面,我们有我们特殊的角度,这个特殊角度就是说这个创新有可能会制造更大的教育不公平,这一点作为教育公益组织在教育创新当中,我们会有本能警惕,我们会释放更大影响力。在教育创新促进教育公平方面,就是创新本身并不带有很重要的价值含义,这个价值含义要由公益组织给予疏通,公平这个指标是教育公益组织应该职守,很多教育企业家,教育家,公平本身并不完全是他们第一位,作为教育公益组织我们需要在第一位。
第二,要看到各种各样围绕教育创新而产生的巨大社群力量,这个社群力量现在已经呈现了,已经在慢慢成长。很多从家长到小微学校,创新型小微学校全国以几千所出现,很快也许就达到万级,很快就达到更高数量,这个速度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这里重要的推动力量是什么?是家长,家长和有教育创新理念的老师以及教育企业家。这中间形成了很好的合力。我们做基于生命、生活、终生成长的教育。在这个理念下,参与推动教育创新大潮当中,也许希望3-5年之后,我们不能看到我们理想当中的,希望看到在理想方向上又前进一步。
陶泽:我把最近每天早上晚上都琢磨的事情跟大家分享。我早上听到德鲁克说了一句话,只有把解决社会问题变成了一个有利可图的事情,这个事情才能够解决。我基本上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想这个事情,我要做什么?这个事情能够帮助谁得到什么好处?我到底能得到什么价值?
我这个东西想不通我就只能每天对外讲,这个可能是谈到战略,我看了一段话,如果一个机构战略他是最节省成本的,我们把时间投在战略上。说到在座各位一个个人的感受,每一个人都挺好的,之所以变成有利可图的事情才能做好,是因为我想把这个做大,但是有的朋友喜欢做小,千万别逼自己做事,人最痛苦莫过于一个喜欢自由的人把时间投在赚钱上,一个喜欢赚钱的人整天谈感想。有的人是适合干一个店干60年挺好,如果大家想把事情做大的时候,很重要的是要把这个战略想清楚,我们值得关注一个事情。大家未来工作当中看好中国好公益平台标准加入进来,要么想想怎么跟这个平台建立合作好的关系。
李劲:我想引出一个话题也是一直在思考和折磨我的话题,我们先说一下几位同行想到未来的是人,其实把精力放到人身上,不管慢下来还是作为社区,面向未来,机会是把人放在核心点上。什么样的人会进入行业?是通过外部进入?还是内部培训?存量和增量的问题。这是过去两三年做人研究的事情。面向未来,什么样的人在这里面做事情?飞哥谈慢下来,照顾好我们自己,陶泽睡不着的事情是什么,其实是商业模式的问题。
回到刚才爱玲和梁老师谈到的,就是企业会给我们带来什么?这是每天折磨我的问题。其实卢理事长作为企业家,做基金中心网理事长,我觉得是很转折的一点,就好像中国的公益界没有被企业主导的公益机构还有多少?资本和企业是不是会主导中国公益未来几年?这一点我没有想清楚,我们可以从企业学习很多东西,但是也可能因为跟企业捆绑在一起看到很多机会,我们到底怎么做怎么想?企业力量和资本力量进入公益机构的时候,我们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或者是什么样的回应?
邓飞:我前两天邀请了校友做我们农产品那一块的CEO,把商业力量跨进来,我说你有你的活法,我有我的活法,你让我做商业那不是我的特长,跟他们建立体系他们确实愿意做这方面的事情,这是我们和一些企业打交道。还有我们一定要有向人民筹款的能力,现在企业也不景气,如果老想拿政府的钱,拿企业的钱这是不行的。
最后想分享还是人的问题,如果你身体不太好你天天吃补药和西药不能解决你的问题,你还是要提升你的身体。人是这个社会的细胞,为什么要动员乡村年轻人参与我们的行动,不停的分析培训?就想激活支持人,武装他,解放他,发展他,这样我们的公益才会有持续动力,才能做到持续。未来很多工作我们可以到县里面分享,我们中国公益跟他们有共同的语言,我们了解他们想什么,人有产权有能力就能够运转,社会应该是这样一些崛起的人推动的。
李劲:在座几位关于企业和资金的力量,资本的力量怎么样影响中国的公益或者是基金会未来?可以补充。
梁晓燕:资本本身也许不邪恶或者是恶意,关键确确实实是后面这个人,但我觉得重要的一点是公益的基本价值内涵,这个价值内涵在企业家也好,公益人也好,专业人士也好,政府官员也好,应该是一个普世的东西,是我们要做的工作,并不针对企业家来做,而是说公益基本价值观这一点真的需要在这个社会当中,要有比较强力的哪怕是讨论,普及,去有更多的碰撞以及碰撞带来的共识。我们需要获得对公益的共识,这个时候我觉得很多资本不会有坏处,但是如果我们没有前面这一步就难说了。
李劲:就是主体性问题。
庄爱玲:最近跟中欧同学交流,他们跟我讲,其实他们对公益很感兴趣,但是以往经验让他们对公益望而却步,有很多他们看来不是公益,还有他们觉得做公益这个效果太差了,也有因为透明和专业性不够,因为他们在寻找更有效,更专业,特别是他们认为要做的真正的公益。对我来讲我也快到退休年龄,我希望后面几年可以做一个公益学院和平台,那时候没有想到公益人在到哪找,现在想要找一个创新型,对这个有使命,而且是植根于社会的公益人才,然后搭建一个知识性平台。
王志云:跨界合作之前你得先有界,如果没有界,公益不是公益,没有合作的价值,所以从这个角度我觉得不用担心,只要守好自己的界就好了。
李劲:这个环节基本上结束了,如果回到什么是面向未来的基金会,守住自己的底线和价值观,守住自己的边界,我们一定要关注人,关注谁在做公益,照顾好我们自己,利用最新的工具,以及可能带来可持续性的商业模式,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