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福建正荣公益基金会周秋华:
非常荣幸参加这次会议。90后的我,站在这里非常忐忑。非常感谢论坛和组委会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将分享一个简单的公益故事。我是周秋华,来自福建省正荣公益基金会,这是我第一份工作。我已经在这个基金会工作两年了。在这个基金会里,我逐渐地认识到自己,包括我们基金会在这个行业里面到底要做什么。去年,我也逐渐地聚焦于城市社区领域。目前的工作是通过资助方式来接触更多优秀的社区伙伴,并且从他们身上来学习。
我觉成为项目官员对我来说不是一件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情。因为我不是学社工的,也没有为公益献身的高度自觉。但我觉得这份工作慢慢地挑战了我,让我想成为更好的项目官员。在这个过程中,我觉得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的关键词是好奇心。刚进入基金会的时候,我是做基金会综合管理的实习生。在这个过程中,和项目唯一的接触就是文本的处理。但是因为好奇心,我对文本背后的NGO有想要了解的冲动。也因为这种好奇心,我转变成为项目人员。
第二个阶段是观察。成为项目人员之后,我就开始跟着同事频繁出差。这种观察也分为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是观察我们的合作伙伴,我发现我们大部分的NGO朋友都是非常可爱的,他们的公益故事经常感动我。同时我也慢慢地察觉基金会在这个行业里面的分工,以及身为项目人员的我,其实可以一点点推动某些事情。另一方面,我也观察我的同事,观察他们的原因是我们的资源是有限的。如何更好的分配呢?观察同事的时候,我发现他们的工作理念也好,工作方式也好,是有差异性的。我也察觉,身为一个项目人,有很大的自主权。
这样进入到下一个阶段,就是进入到城市社区领域的阶段。我觉得推动我的是空间,或者是说改变。因为这种空间和改变,能存在的原因是在城市社区这个领域,无论是做资助还是做营造,我认为并没有非常成熟完美的体系,可以让所有的人参考。这样我就定义,这可能是一片小小的蓝海,这个蓝海可以让我自由翱翔的空间。因为这个空间,我就可以推动一些简单、有趣、好玩的事情,这也是我目前工作中最大的动力。
去年,我在上海一个普通社区支持一个小项目。两年的时间只有四千块的支持,内容是支持一个大爷,利用自己摄影的专长,在社区里面开展摄影培训班。培训已经开展了五期,自己招募,自己上课,有一百多人参加了这个课程。我支持的内容就是支持他部分的志愿者补贴,同时,我的监管是一年见这个大爷一次,另外我也帮他发各种微信群。其实这个并未让我印象深刻,真正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和我伙伴的一次讨论。我的伙伴说这四千块钱虽小,但是已经浪费了。我说为什么。他说这四千块钱在这样小的社区里面,可以做很多的事情。难道摄影是这个社区急需要的事情吗?难道这个社区没有更多你需要帮助的人吗?我哑口无言,我认为他的理解和我是不太一样的。这个事情让我印象深刻的原因,是因为我要做成深入社区的项目。这样小额的项目,针对普通人的项目,会发生很多。我要思考什么是我要支持的公益,什么是我要支持的项目。在这个过程中,我就想,社区里面难道一起拣垃圾就是公益,难道我们只能够服务孤寡老人?什么是公益呢?或许我的朋友以及我遇到的很多人,都会把公益当作很高门槛的事情,是一件有点高大上,一定要服务于特别边缘人的事情。然而普通的城市居民如何享受到公益呢?这件事情给我的启发是让我思考我要做的公益是什么样。因为在我内心深处,不管是拍摄,是一起摄影,还是一起合唱,甚至是一起去广场舞,对我来说都是公益。当我们把公益的门槛降低,让公益变成一件不是很专业的事情,任何人都可以接触到的事情的时候,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大公益。同时我也认为公益就是简单、有趣不煽情的行为。这个小故事源于我的整个公益基金会的理念。我分享到此,谢谢大家。
(新兵)浙江敦和慈善公益基金会杨沅泽:
大家好,我叫杨沅泽,来自浙江敦和基金会。我是85后,站在这里也很惶恐。我接到简报的通知说作为新兵来参加这个环节,我说我入行3年还算新兵吗?然后看到黄庆委和海叔是作为老兵来参加,我就觉得我是新兵了。我2010年大学毕业,在银行工作2年,2012年加入敦和基金会,我在基金会做一些公益支持方向的项目,像“公益优才”计划和“公益活水”计划。“活水计划”瞄准市场化筹款,针对NGO筹款来源不同进行不同比例的配比资助。来自于企业和公众的筹款配比是高于政府部分的。“公益优才“瞄准专业人才,我们觉得NGO进入业务探索期以后对专业人才的需求非常明显。我们通过瞄准传播和筹款两个方向,通过资助专岗专才的方式来吸引和留住人才。我们内部讨论这两个项目,我们想如何从行业发展、如何着眼于未来的可以预见未来的方向做一些项目。我们觉得市场化的筹款和专业人才都是行业未来发展的趋势,然后我们希望是用未来指导我们现在的工作。
昨天晚上在看会务手册的时候,我看到周秋华的简介写的是做公益不是为了情怀。我想说一开始做公益真的就是有情怀。我们面对弱势群体的时候,我们的同理心,我们面对社会不公的愤慨,和我们不甘于现状,然后去行动,并且乐于行动,满心欢喜。虽然情怀这个词被用滥了,但没有情怀公益做不久,没有同理心公益也做不久。今年上半年,有一个圈里面知名的NGO来我们基金会拜访洽谈合作,他说要做中国最草根的NGO支持。我们就在那边听他阐述他的想法,他说了很长时间,都聊他的人生经验,然后那些八卦的见闻,以及他强大的社会资源调动能力。真的说到NGO的现状和需求的时候,他可能就说了缺能力、缺资源。我们深入的问了他几个问题,打太极的走了。这件事很伤我,这家知名NGO我对他的印象是很好的,但是真实接触下来,给我的感觉反差特别大。这家机构在行业里面一直,直到现在获得很大的资源和支持。我觉得获取资源不是NGO的使命,像敦和基金会从开始做资助一样,我们面对更多的是基金会,然后一些NGO,我们离一线、离真正的服务对象是特别远的,然后我们就想我们的资助到底是不是有效、有作用的?我们希望我们的资助帮助机构得到更好的发展,同时希望我们这种资助机构的发展更好的解决问题,更好的推动社会进步。
月初参加银杏分享会的时候,西安慧灵的负责人做了一个分享,让我印象特别深。他说他绝大多数精力都忙在筹款、找项目,公关政府,希望得到更多的钱提高员工的待遇,然后留住专业的社工做持续的服务。直到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学员走丢的时候,他放下工作找孩子的时候,才有时间反思。他想我们在服务上犯了很大的错误,搞错了服务的本质,到底谁是他们服务的对象。对象的需求到底是什么。回到资助工作,我也就觉得我们资助花钱,或者合作申请到一笔钱的时候,钱的背后是责任。如果我们资助不够认真,我们怎么可能要求合作伙伴服务的时候是尽心尽力的呢?我们资助的选择到底是去解决社会问题,促进社会发展的方向还是说我们不经意间我们的资助可能造成社会上新的不公?想到这些的时候,我也经常有些迷茫或者走入死胡同。希望两位老兵带来一些解读。
谢谢大家!
(老兵)南都公益基金会黄庆委:大家好,我是黄庆委,我来自南都公益基金会。
大家让我们讲我们的生命故事,很简单。2003年的时候,我其实就开始在大学创办了一个学生社团,整个大学基本上是在忙学生社团支农下乡的事情,所以那时候认识了比较多的NGO了,包括现在很优秀的NGO。2007年毕业的时候,我和一个朋友做了公益创业,我们去给农村做信息化的一些东西,但是我当初是在一个二线或者是三线城市上大学,其实资源是很少的,我们两个当初的梦想是一个月给我们两千块钱,我们就把这个事干下去了,结果我们干了半年的时候,连一分钱也没有。2008年1月份的时候,我去了一个企业工作,做人力资源。2008年7月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个招聘信息,去香港乐施会做流动人口项目管理的工作。在乐施会工作了三年半的时间,去了阿拉善SEE基金会,做机构资助和人才项目的研发工作。2012年7月的时候,来到了南都基金会工作到现在。当初杨晋给我们主题,让我们说说做这个工作的驱动力是什么。转眼间做这个行业的人都是80后,我这个70后的人确实成为老兵了。确实有这样的感觉,第五年、第六年的时候,我才真正地搞明白了这个行业是怎么一回事,前几年都是摸索的做了一些东西。驱动力来说,其实我的老家是来自农村的,对于农村,对于农村发展的一些原始的动机,就是小时候有,这是一个动机。第二个是在大学的时候做学生社团,有了一些组织经验,这个也是我的动力。第三个,我本科、研究生都是学习社会工作的,专业对口,这个比其他人更多了一重支持。他们问我外在的驱动力是什么?其实我当初到基金会工作的时候,我记得我到北京的第一份工资是3880元,当时觉得还是不错的,因为在二线城市,拿两千块就觉得不错了,三千多更觉得不错。当然这个就涉及到以后项目官员增长幅度很小的问题,其实刚刚入职的时候是不错的,但是越到后面,这种压力就会越大。
分享几个故事。我觉得信任就是生产力,刚才庆川一直在分享金融杠杆是生产力,我很认同,但是信任也是一个生产力。也是好几年前,我们有一个合作伙伴,当初我自己要做一些简单的审计。我审计的时候,发现机票造假,后来我就问他为什么造假。他说是请了很多NGO和学者开会,到时候又不能把票据交给我,你们又马上审计,没有办法,就造了假,买了假的机票过来。当时我的心里也是不太舒服,但是很快他又提交了新的一年的资助申请。他的资助申请把预算做得特别的苛刻,因为他觉得好像失去了信任的感觉,于是就做得特别的苛刻。我和经理讨论这个问题,我的结论是:他做的事情是很好的事情,我们不应该因为这一次的不好,不妥当,就放弃了对他的支持和信任。后来和他谈,说你做这个事情,如果做活的话,应该需要多少钱,我们就坦诚地去沟通。其实最后我们给了他比原计划更多的钱。这个伙伴之后,我觉得项目官员做的工作,和酒店服务员做的工作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包括公益机构。任何一项服务工作,关键是在于用心。比如说服务员,他是把盘子送上来,就是我们高兴了,还是他满脸笑容的高兴,你才会觉得服务质量好。我觉得项目官员或者是公益机构也是这样的。如果自己有舒畅的心情,在使命的指引下去做这项工作,这个工作才会变得有成效,才会变得真正能够实现我们自己的宏大目标。
谢谢大家。
(老兵)招商局慈善基金会李海:
大家好,我叫李海,来自于招商局慈善基金会。刚才几位都是90后、80后、85后,很惶恐,但是我是70后,我有点羞愧。我号称老兵,不是经验老道,经验丰富,我是因年龄太大被称之为老兵。我个人加入基金会的经历很普通。我加入的基金会是企业基金会,而原来我又在这个企业工作,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知道原来我们企业还有基金会。后来和他们接触,发现基金会很缺人,于是我就进来了。所以我的从业经历很简单,也平淡无奇,但是进来之后的学习过程是可以和大家分享的。我希望用一个小的故事和大家分享我作为一个项目官员是怎么学习和成长。
在2011年,也是我刚加入基金会不久,我跟进了一个农村发展项目(今天我们的伙伴好像也来到了现场)。我看到这个项目计划书的时候,我有点疑惑。我觉得我们基金会是一家资助型机构,而实施伙伴就应该是做这件事的人。而在计划中,还多了一个参与实施的,叫做“在地伙伴”。在地方上又找了一家机构,这家机构通常是当地政府如农牧局、畜牧局这样的一个机构。我就想说,他们本来都是实施机构,为什么他们又再找一个实施机构。他们是不是二道贩子,是不是承包商,把我们的东西再发包出去,我开始有这个疑惑。大概花一年的时间,我才慢慢了解到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后来我又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发现在这个项目设计中,“在地伙伴”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怎么说呢?因为我们是社区发展的项目,怎么进入社区这件事情本身就很重要。懵懵懂懂的进去了,稀里糊涂的做了一些活动,像模像样的也有一些产出,但是解决不了问题,一定要有当地了解这个社区情况的人帮助你进入这个社区。第二点,这个项目设计当中,很重要的一个是说他们是一个技术部门,技术部门在社区中很容易形成信任感,同时他们又是一个政府部门,他们可以帮助这个社区和乡镇政府形成很好的衔接。当发现了这几点,我才知道原来这个项目设计中,有这么重要的一个环节。而这件事情没有完,因为我了解了这么一个过程,所以我会拿着这个思路去看我们其他的项目。看别的社区发展项目,我也会问,在这个项目当中,相当于”在地伙伴“的角色是由谁来承担,由谁来完成,这些人之间合作的关系怎么样,这些事情是如何推动完成的。我举这个例子是想说,当我们进入这个项目当中,开始的时候什么都不了解,慢慢我们开始了解一些事实状况,接下来我们就要了解这个项目背后的逻辑,项目参与者各种关系之间的协作是如何发生的。所以现在在设计我们的项目时,也会包含这样的内容。如果社区中没有类似这样的机构,或者是这样的机构还不完整,我们就会去思考,怎么把这一环补上,去把这个角色承担起来,去把这群人培养起来,去陪伴我们这个社区发展。这是一个过程,一个逐步从表象深入到内在逻辑的一个过程,也是从我们自己做事情,到我们支持、陪伴到一起做事情的过程。我的分享就这么多,谢谢大家。